第55章 哄慰[1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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恪儿今夜又被灌了很苦很苦药, 咽完以后，梦都是苦。
苦巴巴梦里，他老是听到小黑在叫, 却怎么也看不到他身影, 怎么找也找不着。
所幸那些叫声还很活泼, 是以前他们玩耍时愉悦叫声, 恪儿于是没有再哭，只是在梦里努力地找。
找着找着, 脸颊上突然一热, 像是小黑来舔他了。
恪儿喜出望外, 下意识抱住小黑，却只抓到一只大手, 手掌温暖、宽大，温柔地抚摸着他脸颊，令他误以为是小黑在舔他。
恪儿又是茫然, 又是失落，想看清楚这手主人，可是梦里黑乎乎, 他也打不开眼睛。
恪儿于是循着本能地喊“战长林……”
那只手怔了一下，随后，有声音低低回应他“在。”
这是他熟悉声音, 恪儿胸口一酸, 又喊“战长林！”
来人沉默，少顷后，躺上床, 伸手把他抱进怀里。
恪儿至此才终于撑开眼皮, 看到黑暗里一双熟悉眉眼, 泪水再次盈眶。
战长林忙先替他擦，边擦边哄“不哭了，再哭成小哑巴了。”
恪儿声音沙哑“……我不是小哑巴。”
战长林便说“那就要成小瞎子了，这样好看一双眼睛，瞎掉多可惜啊。”
恪儿知道他是在哄自己，心里酸酸，又暖暖，伸手抱住他。
黑暗里，两人静静拥抱，恪儿把脸埋在战长林胸膛上，抽了一会儿鼻子后，才道“小黑没有了。”
他还不太明白“死”，尽管这是他离死亡最近一次，他只知道他怀里小黑不再动，一觉醒来，便影子也没有了。
可是，居云岫明明承诺过他，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小黑。
战长林摸着他后脑勺，道“谁说没有了？”
恪儿怔然。
战长林道“它就是跟你一样，生病了，我刚送他去找大夫，大夫说要留它在医馆里养一养，等养好后，我就接它回来。”
恪儿且惊且喜，确认道“是你带走它？”
“对，是我。”
“可是我也有大夫，我有程大夫。”
“程大夫只给人治病，不给小狗治病。”
恪儿恍然，想到小黑被踩在脚下痛苦呻吟情形，又心疼道“那……它还好吗？”
战长林抿唇，道“会好起来。”
恪儿望着他，再次把脸埋进他怀里“我也会好起来。”
战长林笑，摸着他头，他额头仍然有点烫，小小身体发着热。
这是战长林第一次面对病中恪儿。
他突然想起造成他这样孱弱原因，想起他说药很苦、他很怕事，眼眶一酸，低头在他额头吻了吻。
恪儿微微闭眼，浓密睫毛扇着，有些害羞，又有些满足。
夜阑更深，屋里静悄悄，床幔把他们藏在一个私密而安全空间里。
“战长林，你今天陪我睡吧，偷偷，没有人会知道。”
“好。”
“你抱着我睡。”
“嗯，抱着。”
“嘘。”
“……”
※
隔壁，璨月悄声关上屋门，走入内室后，向窗前居云岫道“郡主，公子陪着郎君歇下了。”
屋里没有点灯，月光从窗外泄进来，照着居云岫明显憔悴脸庞。
“恪儿还哭吗？”
“公子向来会哄人，郎君这次醒来没有哭，两人说了一会儿话，郎君便又睡了。”
居云岫睫羽微覆，想象那个情景，悬在心口石头慢慢落下。
这是三年来，战长林第一次在这件事情上替她分担。
这应该也是他第一次面对如此脆弱、又如此真实恪儿，面对他不堪一击身体，面对他敏感、忧郁。
璨月说他最会哄人，她不否认，被他纠缠这段时光，是恪儿欢笑声最多一段时光，而今夜，也是他最后哄住了恪儿哭闹。
以前他承诺过许多关于恪儿事，有陪他玩耍，有教他习武，有带他去所有他想去地方……这些缺失承诺，他会一一补上吧。
以后，他们会相处成一对非常和睦父子吧。
居云岫收住遐思，对身后人道“你去休息吧。”
璨月坚持道“奴婢先伺候郡主歇下。”
明日一早还要赶路，居云岫今夜为等战长林熬到现在，璨月不忍再由着她熬下去。
居云岫没有拂她意，伸手关上窗户，走到床边，宽衣就寝了。
※
次日天亮得很早，已经入夏，日光一天比一天长。
居云岫醒来时，客栈外已有行人来往声，窗外树枝上鸟语啁啾，晨风吹拂着床幔。
有人睡在窗前交椅上。
居云岫一怔。
屋里除开床以外没有别能睡家具，战长林就坐在交椅上，抱臂而眠，睡着睡着，脑袋一歪，“咚”一声砸上窗柩。
居云岫闭上眼。
窗前传来他低嘶声，可以想象他正一边皱眉一边摸着头，居云岫佯装熟睡，不想撞破这份尴尬。
然而醒后战长林并没有再次入睡。
脚步声慢慢朝这边靠近，居云岫感受到床幔被撩起，战长林挨着床头席地坐下。
第55章 哄慰[1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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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僧
